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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陛下您这表白听着像赐死（第1页）
长春宫的梨花谢了，满地碎白像一场未化尽的雪。
沈晏时倚在美人靠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玄铁指环——内壁“玦时”二字已被她抚得发亮。案头堆着三封奏折：礼部请立后、兵部催军饷、工部讨银子修皇陵。朱批墨迹未干，全是萧云湛的字迹，却都刻意避开了“柔嘉”二字。
“娘娘。”青黛捧着鎏金香炉进来，炉灰里埋着半张焦黄的纸，“太子殿下烧了户部呈上的秀女画像……”
窗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十二名着桃红宫装的少女捧着玉盘鱼贯而入，盘上罗列着金丝蜜枣、缠花云片糕——全是她少时最爱的零嘴。
领头的女官福身：“陛下说……娘娘批折子辛苦了。”
养心殿的冰鉴冒着丝丝白气，萧云湛今日难得没穿龙袍，一袭靛青常服松散系着，露出锁骨上一道陈年箭疤——那是七皇子十岁时“误射”的。
“北疆大捷。”他推过一盘樱桃，“老七斩了突厥王子。”
沈晏时捏起颗樱桃，汁水染红指尖：“陛下特意召臣妾，就为说这个？”
黑子“嗒”地落在棋盘天元，太子突然抬眼：“三日后选秀，你也来。”
棋子从她指间跌落，咕噜噜滚到他足边。萧云湛弯腰去捡，墨发垂落时露出后颈一道抓痕——是昨日她挣扎时留的。
“臣妾近日染了风寒……”
“沈晏时。”他截住话头，指尖按住她腕间脉搏，“你心跳得比当年在藏书阁还快。”
崔府送来喜帖那日，恰逢萧云澜入宫请安。
他仍穿着素白长衫，唯腰间系了根红绳，衬得面色愈发苍白。见着沈晏时在挑贺礼，突然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合卺酒……你替我尝。”
酒液入喉辛辣，沈晏时呛出眼泪，才发现瓶底沉着朵干枯的凤凰花——和七皇子军报里夹的一模一样。
“云澜你……”
“北疆的毒，京城的药。”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绽开点点红梅，“我试了七年……总算能解了。”说罢将个香囊塞进她手里，里头密密麻麻全是药方。
廊下突然传来环佩声，崔家小姐带着丫鬟们匆匆寻来。萧云澜迅速退开三步，躬身行礼时，一滴血落在她鞋尖上。
夜半惊雷炸响时，沈晏时正拆开北疆最新军报。
信笺上铁画银钩写着：“晏时亲启——臣在戈壁捡到块石头，像极了你生气时鼓的脸。”
包裹里真是块赤红砂岩，底下压着张地形图，某处山谷被朱砂圈出，旁注：“藏了三千玄甲军，等你来看。”
五更鼓响时，萧云湛突然驾临长春宫。
他满身酒气，龙纹靴碾着满地梨花，将一卷明黄圣旨拍在案上：“自己看。”
展开竟是空白的，唯玉玺印艳如血。
“选秀取消。”太子掐住她下巴，“朕要封后。”
沈晏时瞳孔骤缩，却见他突然松手苦笑：“……可满朝文武，朕只想问一个人的意思。”
窗外晨曦微亮，照见案头奏折最新朱批——
“朕此生，唯长春宫不入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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