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静请了年假,每天在医院陪着陈锋。他恢复得很快,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支队里的领导和同事轮流来看他,从他们的交谈碎片中,林静大致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一个跨省流窜作案的暴力犯罪团伙,最后的围捕行动异常激烈,陈锋为了掩护队友,被歹徒的棍棒击中手臂和头部…
每当听到这些,林静的心都会后怕地揪紧。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林静扶着陈锋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慢慢散步。
走了一会儿,两人在长椅上坐下。陈锋看着远处,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林静。”
“嗯?”
“这次的事情…”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让你害怕了吗?”
林静转过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阳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她诚实地点点头:“怕。很怕很怕。那几天联系不上你,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那种感觉…很难熬。”
陈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痛楚和愧疚。
“但是,”林静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轻轻握住,“比起害怕,我更怕失去你。我知道你的工作就是这样,有危险,有不得已。我可能永远都没法完全习惯这种担忧,但我愿意试着去理解和接受。”
她看着他,目光清澈而坚定:“因为是你。是你选择的道路,你想守护的东西,我觉得值得。”
陈锋猛地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有感动,有心疼,也有如释重负。他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甚至有些疼。
“这次受伤的时候,有一瞬间,我想到你了。”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罕见的脆弱,“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你该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林静心上,让她瞬间湿了眼眶。
“别胡说!”她急忙打断他,“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陈锋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
“嗯。为了你,我也会更小心,更惜命。”他郑重地承诺,“林静,我以前觉得,我这工作,不该拖累别人。但现在…我想自私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可能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担心和等待。”
这不是一句华丽的求婚,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沉重,更真诚。它包含了所有的坦诚、恐惧、承诺和期待。
林静的眼泪流得更凶,却是喜悦的泪水。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却清晰:“我愿意。不管等多久,我都愿意。”
阳光像金色的细沙,透过树叶的缝隙筛落下来,轻轻地洒在他们紧握的手上,仿佛是大自然给予的温暖拥抱,坚定而有力。所有的担忧和恐惧,在这一刻,都如薄纱般被风吹散,化为了彼此支撑的勇气,如钢铁般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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