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没有看他,也没有看叶安雄。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上,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手里还握着枪,一动不动的方洁。
“把枪,放下。”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方洁没有动。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说,把枪放下。”
龙霄的声音,重了一些。
一股无形的,却足以让普通人窒息的磅礴气势,从他那具并不算高大的身体里,散发了出来。
方洁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但她手里的枪,依旧握得很紧。
“龙司令。”
叶安雄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这个女孩,是受害者。她”
“我知道。”
龙霄打断了他,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叶安雄一眼。
“但,她也是杀人犯。”
“在我的地盘上,当着我的面,杀了两个人。”
龙霄缓缓地,朝着方洁,走了过去。
他每走一步,周围那些龙卫的神经,就绷紧一分。
“叶安雄,我劝你,最好让你的人,别乱动。”
龙霄的声音,很冷。
“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
叶安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知道,龙霄这是在警告他。
如果他敢插手,那今天,这两支部队,可能真的要在这里,擦枪走火了。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对着身后的震怖军战士,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龙霄,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方洁的面前。
他看着这个满身血污,眼神空洞的女孩,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同情,有惋惜,但更多的,是冰冷的,不容挑战的,规矩。
“我知道你恨他们。”
龙霄开口了,声音,出奇的柔和。
“换做是我,我也恨。”
“但是,孩子,这里是华夏,是京城。”
“这里,有这里的规矩。”
“你杀了他们,你痛快了。”
“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接下来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方洁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仿佛,他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龙霄叹了口气。
“把枪给我。”
他伸出手,摊开,掌心向上。
“然后,跟我走。”
“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审判。”
他的话,说得很诚恳。
可方洁,只是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悲凉。
“公平?”
她看着龙霄,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
说完,她将手里的那把枪,缓缓地,举了起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的,不是龙霄,也不是任何人。
而是她自己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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