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书名的情书

今天是我被关在地下室的第10天。过去整整一年，我都在倒追江珩，

可他一直对我爱搭不理，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突然我发现他竟然有一个从小订了娃娃亲的青梅？既然如此，何必吊着我？

于是我迅速转移目标，转身就和追了我两年的林韫之在一起。

结果没想到被江韫关在了他家别墅的地下室。他掐着我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云念初，

惹了我就想跑？”1念初，江珩又把你的情书随手放在篮球场边的花坛里了。

褚媛敲了敲我的桌面，把课间打瞌睡的我敲醒。幸好被我及时捡到，

不然你不是又会被公开处刑？我打了个哈欠，一脸无所谓。被看到又怎样？我可不怕，

坦坦荡荡喜欢一个男生有什么好羞耻的？没事，我再接再厉，屡败屡战嘛这不是。

多有战斗精神！褚媛像是不打击到我不罢休似的：可是这已经是你写的第8封了！

8封了？这么多了嘛，看来我果真是打不倒的小强。我颇为乐观地傻乎乎道：不错，

是个吉利的数字，而且下一封就是9封，暗示着我和江珩会99！

褚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啊，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林韫之不好吗？

又高又帅又温柔又绅士又贴心又……见她继续堆砌无数个赞美的形容词，我赶紧打断她。

停！你那么喜欢林韫之，你怎么不去跟他在一起？我是看不过眼好吧！

人家追了你快两年，这年头，这么专情的男生不多了！念初，你可要好好把握。

林韫之倒是比我还有毅力，追我的时间比我追江珩要久多了。可是感情这事儿吧，勉强不来，

我对他真的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嘿，说曹操曹操到，他来了。褚媛朝门口挥手。

林韫之拿着三张电影票放在我面前。念初，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我不去，

我要回家睡觉。褚媛拧了一下我的耳朵：还睡？你再睡下去就变成猪了！

我被她说得有些汗颜，拿过电影票看了眼。竟然是我很期待的那一部！行，那就去吧，

正好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林韫之笑着点头：好，到时见。他走后，

褚媛啧啧赞叹：你看林韫之，对你多好，我是沾光了，这电影票难买得很。

我笑笑没说话。2妈呀，周末人好多啊！！！人挤人的电影院，林韫之用手护着我。

你跟紧我，别被踩到。被踩到不要紧，主要是我呼吸不过来啊！

林韫之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乌泱泱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而我，却只是一米六出头，

快憋死在各种气味中了！哎，念初，你看那是不是江珩？褚媛凑在我耳边说。

我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竟真是他！他也一手护着他旁边那位娇小的女孩，避免她被人群挤到。

你认识她吗？我问。褚媛摇头：不认识。看电影时，我满脑子都是那女孩是谁？

心不在焉。念初，你偶像出场了。林韫之示意我看屏幕。我女神还是这么美，

可我却兴致缺缺。我无精打采道：我去上一下厕所。走出影视厅，

一眼撞见江珩和那女孩。江珩也看见了我。这下装没看到也不行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强行扯出一抹笑意，过去打招呼：好巧啊，江珩。嗯。还是这么冷淡。

我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如果不喜欢我，直接拒绝我就好了。为什么总是淡淡回应，

模棱两可？递情书给他的时候他还会说这次写得没上次好，

这到底是说明我有机会还是没有？可看今天这情况，是没有了。

江珩旁边那女孩长得温婉可人，她看着我，问：阿珩，这位是？江珩：隔壁班同学。

……这么疏离？可转念一想又没什么不对，除了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以外，我还能是什么身份？

女孩笑着向我打招呼：你好，我是阿珩女朋友，千卉。女朋友？我瞬间愕然地看着江珩，

他却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噢，这样啊，那打扰了。

我落荒而逃。眼泪涌上眼眶，我拼命把它憋回去。太丢人了，不许哭。吸了吸鼻子，

回到影视厅坐下。褚媛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肚子不舒服，好像快来例假了。

听我这么说，林韫之一脸担忧：没事吧？需不需要先送你回家？

眼看这电影我也无心再看下去了，便直说：我自己回去吧，你们继续看，别浪费票了。

你不舒服，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而且，我本来也是想跟你一起看，既然你不看，

我也不想看了。说着，林韫之的耳根微微发红。那行，你送我回去吧，褚媛，你呢？

褚媛头也未抬：你们俩回去吧，我自己看。3出租车上，我看着窗外街景，

思绪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林韫之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没想什么。

肚子还痛吗？我摇头：不痛了。我刚才在便利店买了这个，你回去喝点吧。

林韫之把一盒茶包递给我。我一看，是红糖姜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不知为何，

我脱口而出：林韫之，高考完我们就在一起吧。真的？念初，你答应了？是啊，

我会努力跟你上同一所大学，这样我们就不用异地了。林韫之想触碰我的手，

可碍于前面的司机，他还是把手拿开了。念初，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上同一所大学，

我早就规划好了。规划好了？我筛选出了符合我们这个分数档的所有学校。

林韫之，我的分数跟你有点差距哎，我和你哪里是一个档的……

林韫之挠挠头：我可以跟你考那么多分的。我连忙捂住他的嘴：你疯啦，

自己前途不要了吗？林韫之拉开我的手，笑着说：你就是我的前途啊。听到他的话，

我的心猛然一颤。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念初，我愿意的。

看向我的那双眼眸是那么的真挚。你不用这样，我，我会努力追上你的分数。好，

那我们一起加油，你有不懂的尽管问我。嗯嗯！前排的司机突然转过来，

笑着感慨了句：年轻真好。我和林韫之相视一笑。4念初，你最近怎么了？

学习那么拼命？褚媛竟然摸了摸我的额头，看我有没有发烧。我挡开她的手，

马上高考了，你不着急我着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珩在篮球场打比赛呢，

你竟然不去看？我手上的笔一顿。不去，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了，他有女朋友的。

那天在电影院看到的那个？也许只是亲戚呢？那女生自己说了。褚媛啊了一声，

她这是跟你宣誓主权呢？跟我没关系，我已经放弃了，不喜欢他了。过了许久，

褚媛才回应我：念初，刚刚江珩拿着球经过，他可能听到了。……？我耸耸肩，

表示无所谓。听到就听到呗，他听到只会觉得庆幸吧，我不再缠着他了。我看未必，

他刚才脸都黑了。褚媛，我问你，他的脸色什么时候好过？呃……无言以对了吧！

5多亏林韫之悉心教导，加上我起早贪黑日夜苦读。我的成绩突飞猛进。红榜上，

我的名字只排在林韫之后十位。哎，你说我难追，其实你更难追啊！

你分怎么一次比一次高？以前实力都收着了吧？林韫之笑，我追你可花了两年呢，

以你现在的提分速度，你追上我花不了两个月。承你吉言，嘿嘿。

江珩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就这么突然站定在我们面前。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淡漠冰冷，

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封信呢？什么？我没反应过来。你给我的那封情书，

不是在你那？想起了褚媛捡到的那封，突然一阵别扭。有女朋友了，为何还要这样问我？

你扔了，所以我撕了。谁说我扔了？我只是暂时放在那，打完球再看。江珩，

那些都不作数了，你忘了吧，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忘了？不作数了？

江珩脸色一沉，竟比以往还要冰寒。我打了个冷颤。是，我放弃你了。呵，

原来有些人的喜欢那么不值钱，说变就变，才写了8封情书就放弃了，

我还等着你的第9封呢。听到这话，我顿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的喜欢也不是给你这么践踏的，而且，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声音不由自主哽咽起来。

林韫之把我挡在身后，厉声道：以后离她远一点，你不配得到她的感情。

江珩冷哼了一声，嘴角勾出一抹冷淡的弧度。所以以后你的情书给他写？

很明显是在问我。是，我给他写，再也不会给你写了。空气停滞了两秒，江珩冷笑出声。

云念初，你好样的。江珩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平复下来。抱歉，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让他影响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嗯。

6高考完，毕业旅行去了游乐场。念初，你没事吧？有点反胃，

这大摆锤简直不是人坐的！林韫之轻拍我后背，你在这坐一下，我去那边给你买瓶水。

好。他扶我到长椅坐下。我蔫耷着头，没多会，目光所及之处落下一片阴影。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几张纸巾。你流了很多汗，擦擦吧。我抬头一看，是江珩。

谢谢。他在我旁边坐下。考得怎么样？还行吧。你要报哪所学校，想好了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感到诧异。过去一年他对我的关心都不如这一天来得多。不知道，

跟我男朋友报一所。江珩眼眸一暗，过了两秒才缓缓开口：男朋友？什么时候开始的？

考完就在一起了。既然如此，以前你给我写的信，足足7封，我还给你吧。

提到那些信，心里划过一丝忧伤。毕竟是我少女时代真真切切的爱意，

没有好结果那就说明实在没这个缘分吧。我暗叹一口气。行，你还我，在哪里？

在我家，你们活动结束我带你去拿。拍了班级合照，林韫之说送我回家。韫之，

我要去拿点东西，你不用送我。我下意识撒谎，因为担心林韫之会介意。林韫之眉峰拢起，

但还是点头：那好吧，你到家记得给我发信息。好。7江珩的家占地广阔，

欧式别墅自带一个偌大的花园。跟我来吧。江珩，这是哪里？杂物都放在地下室。

杂物……敢情我倾注在字里行间的深情只被当成随意置放的杂物？

可他本身就是这么个捂不热的人不是么？我早就知道的。我苦笑，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没把它们当成垃圾扔掉？扔掉？他拧着眉头看我，

我说了我都会看的。云念初，你不该那么快放弃。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我们都不是单身了。突然，他脸色一变，眼眸虚合看着我，发出危险的光。

我下意识吞咽口水，好了，你快把信还我，我要回去了。江珩一步步逼近，

直到把我困在角落。他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力度大得让我生疼。你干嘛？快放开我。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云念初，招惹了我，还想跑？他将我狠狠一推，我踉跄着摔倒在地，

膝盖磕在冰冷地板上，钻心的疼痛袭来。我只顾着疼痛，没想到江珩欺身而下，

顺势把我的手机拿走了。还给我！我朝他大吼。让我看看，你的手机密码改了没？

没改啊，怎么还是我的生日？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还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一连串的问题，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答。我确实是忘了。用了一年的密码，

早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他长得高，拿着手机的手高高举起，我根本就够不着。

跳脚的样子有点滑稽。因为，我马上换新手机，这部就不用了，懒得改。呵，

你的理由还真是拙劣，你该不会是，还喜欢我吧？没有，你想多了，

我说放弃就不会回头。是么？他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可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什么？我没听错吧？一直对我忽冷忽热的江珩对我表白了？我惊愕得不知所措。

你疯了吧，我有男朋友了。男朋友？那个温温吞吞的家伙？你喜欢那样的？

不许你这样说他！江珩的手劲越来越大，我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你问问你自己，

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了吗？喉咙像是被堵住，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还喜欢他吗？我不知道，说不清楚。犹记得当时答应林韫之的追求时是带着赌气成分的。

可慢慢相处后，我喜欢上了和林韫之在一起的感觉。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我能感觉到被在乎、被重视、被关爱。可在江珩身上，我却只能体会到忽冷忽热和漠视。

林韫之是我男朋友，你别说了！这对你女朋友也不公平不是吗？江珩冷哼一声，

恶狠狠松开我，竟然就这样转身离开了。门被重重关上，黑暗袭来，我突然感到恐惧，

不停拍打那道坚实的门。江珩，你疯了吗？你这样是犯法的！快开门，江珩！

用力踢了一脚，却只发出一声闷响。脚踢疼了，没人回应，手机也被他拿走。

我泄气地坐在地上。环顾四周，地下室阴暗无光，即使我想逃也毫无办法。8不知过了多久，

门缝透进来的光亮刺得我睁开眼。抬眸望去，江珩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我想站起来，

但长时间蜷缩在角落让我双腿发软。只听见他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第九封，

半小时写给我。我呆呆望着扔下来的纸和笔，心想，江珩他疯了，他绝对是疯了！

把我关了起来，还让我给他写情书？见他要走，我抓住了他的裤脚。等等，

我能先和我男朋友通话吗？我那么久没回他信息，他会担心的。放心，我都交代好了，

包括你家人那边。我哑口无言，不知道他用我的手机做了什么？暗叹一口气，我写了，

你会放我出去吗？看你写得如何。我吸了吸鼻子，好。提起笔，

拼命回想起第一眼看见他时的样子。篮球场上，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少年，让我无比心动。

现在回想起来心脏还是会加速跳动，但伴随着酸涩和隐痛。我喜欢他，喜欢到不停撞南墙。

可他真的喜欢我吗？喜欢我会把我关起来，会伤害我吗？笔一松，我坦言：抱歉，

我写不出来。江珩倚在门边，我看不清他眼底涌动的情绪。他朝我走来，虎口卡住我下巴。

为什么？江珩，我想我真的放下了。不喜欢我了是吗？我迟疑了两秒，点头，

好像是。他松开我，自顾自点头，呵，行，不喜欢。没等我反应过来，

他的唇狠狠压了下来。砰一声，好像有什么在我脑中炸开，大脑瞬间宕机。

带着惩罚意味的咬，血腥味开始弥漫。在疼痛中清醒过来，我用力推开他，走开！江珩，

别这样……他却越发发狠。纠缠了许久，我的力气渐渐耗尽，像破碎的玩偶被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