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青崖村的炊烟又袅袅升起了五年。
阿青的女儿小满己能蹦蹦跳跳地跟在老周身后采蘑菇,桃木剑在她眼中不过是挂在墙上的老物件。
首到那年霜降,村里的井水突然泛起腥甜,晨起担水的妇人发现桶底沉着半片带冰纹的指甲。
老周盯着指甲,掌心的旧伤疤突然灼痛难忍。
他想起封印修复那晚,红衣女子化作血雾时,有片指甲飞进了矿洞裂缝。
当他带着村民赶到矿洞,却见入口被新结的冰层封住,冰面里密密麻麻嵌着无数张人脸 —— 正是当年与冰妖交易的村民后裔。
“周爷爷,水里有东西在摸我的脚。”
小满的话让溪边捣衣的妇人集体尖叫。
老周撩起溪水,看见无数细小的冰丝在浑浊的水底扭动,如同活过来的血管。
当晚,山风裹着铃铛声掠过屋檐,阿青家的窗纸突然渗出胭脂红,在月光下勾勒出半张女子的脸。
更可怕的是,被桃木剑斩碎的冰晶傀儡开始在村民的噩梦中复活。
染坊的王瘸子夜半惊醒,发现自己的腿上缠满冰链;猎户家的孩子高烧说胡话,反复念叨 “姐姐的眼睛在结冰”。
老周在祠堂翻出族谱,赫然发现所有出事的人家,都与千年前那位叛族族长沾亲带故。
“封印镇得住冰妖,镇不住怨气。”
老周摩挲着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竟在慢慢黯淡。
他带着阿青和几个年轻人,在矿洞外布下十二道镇魂阵,却在子夜听见冰层深处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火光摇曳间,小满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手中攥着片冰晶 —— 那冰晶的形状,分明是把未开刃的匕首。
“爸爸,姐姐说她冷。”
小满歪着头,漆黑的瞳孔里浮起两簇幽蓝的火苗。
老周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当年用圣女血脉加固封印,却也让圣女的怨念附在了小满身上。
而此时,矿洞冰层突然炸裂,万千冰丝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红衣女子的轮廓,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与小满此刻的笑容分毫不差。
锁链断裂的轰鸣如重锤砸在老周心口,桃木剑在手中微微发烫,剑身符文却黯淡如将熄的烛火。
阿青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喉结上下滚动:“周叔,小满的眼睛... 在变颜色。”
老周低头望去,襁褓里的女婴正用一双幽蓝瞳孔凝视着他,那目光冰冷得不像初生婴儿。
远处矿洞方向腾起猩红雾气,所到之处,草木瞬间结满冰晶,叶片上凝结的露水竟化作点点血珠。
“快回村!
召集所有青壮年!”
老周拽着阿青往山下跑,靴底碾碎了满地血色冰晶。
刚到村口,就见老槐树的树洞渗出黑色黏液,顺着树干蜿蜒而下,在地上勾勒出古老的符咒。
村民们举着火把围在祠堂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老周爬上台阶,正要开口,祠堂的门却 “吱呀” 一声自行打开,供桌上的族谱无风自动,翻到记载千年前族长的那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浮现出用鲜血书写的 “血祭将至” 西个大字。
“当年解读文字的老先生说过,族长为求永生,将圣女献给了冰妖。”
老周握紧族谱,“现在圣女归来,怕是要让所有叛族者的血脉偿还!”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面色惨白的老人,他们腕间的铁链勒痕正不断渗血。
当夜,青崖村陷入血色迷雾。
阿青家的窗户被指甲抓挠得 “咔咔” 昨晌,他举着油灯查看,却见窗纸上浮现出一张女子的脸 —— 正是冰棺中的圣女!
襁褓里的小满突然放声大笑,声音尖锐得不像孩童,整个屋子的温度骤降,油灯的火苗瞬间凝成冰花。
老周带着几个年轻人赶来时,只见小满漂浮在空中,周身缠绕着猩红锁链,眉间朱砂痣红得滴血。
“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小满开口说话,声音却是成年女子的,“叛族者的后代,都该成为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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